《海鷗食堂》小綠、正子篇:平凡的日子,不凡的生活

《海鷗食堂》小綠、正子篇:平凡的日子,不凡的生活

電影從女主角幸惠一個人顧守著冷清的海鷗食堂、每天游泳、練合氣道開始,到幸惠在游泳池說「海鷗食堂終於滿座了」結束。從零到一到多到無數,最後可能又回到零。

喜愛日本文化的湯米是第一位客人,他被幸惠終生招待免費咖啡,他問幸惠記不記得〈科學小飛俠〉的完整歌詞,幸惠記不得,卻時時掛念著,直到遇見了小綠,於是小綠走進了海鷗食堂,而海鷗食堂因為小綠有了新氣象。

小綠
小綠是個很有趣的角色,連旅行也是那麼隨興,矇著眼隨手一指,指到哪就去哪,如此勇敢與隨興很令人佩服,但我也只能在心裡疾呼:有錢就是任性!

相對於幸惠堅持做日式料理,小綠的想法更實際,一間店要經營下去必須要有吸引人的東西,所以有別於專賣日式料理,海鷗食堂也應該賣一些當地人會吃的東西,這樣才能先吸引一批人走進來。於是海鷗食堂開始賣肉桂捲了。

太特別、太奇異、太前衛的食物只能吸引到口味獨特、眼光獨到或者愛嘗鮮的人,而這種東西通常都不是日常必需品,就算喜歡也沒辦法天天吃。芬蘭或許有喜歡吃日式料理的人,但他們也只會偶爾想要嘗嘗日式料理,不會把日式料理當三餐。日式料理其實不算什麼特別或前衛的東西,只是一種異國料理。然而有「異」這個字就奇妙了。異,所以不平常,不平常所以不熟悉。或許不是心理不熟悉,而是身體不熟悉,身在哪裡就適合吃哪裡的食物,這個地方之所以會生產出這裡獨特的飲食文化,代表這樣的飲食文化是適合這個環境,也適合這個環境下生長的人們。就像身在台灣,我可以每天吃米飯配菜,卻沒辦法每天吃肉桂捲。

想起好久以前哲學課老師問我們愛吃什麼,同學爭相回答麵包、炸雞、燒烤等等,老師笑著說:「其實你們最愛吃的是米飯」。

正子
行動派的正子實際怎麼到海鷗食堂的我已經忘記了,只記得她弄丟了行李,站在海邊吹風,後來到服飾店買大色塊連身裙、到森林裡採菇,也在海鷗食堂幫忙。正子很容易受他人的言語啟發,接著領悟到自己應該做哪些改變,也很立即地去實踐,說買新衣就買新衣,說去森林就去森林,不瞻前顧後。正子沒有審慎思考也沒有事前規劃,卻一點也不令人感到莽撞。

或許,我們常說一個人莽撞,是因為他總在事後跌得滿身是傷。我想,決定前少了思考,決定後便要帶著腦子行事,就算不順利,也要讓自己乾乾淨淨地結束這一回合。

離開
後來,在正子找到行李宣布要回日本的那個晚上,小綠問幸惠:「如果我也回日本了,你會寂寞嗎?」幸惠說:「這怎麼說呢,本來就是一個人弄的食堂,小綠你也有自己的人生。」而我默默地和空氣說:「我跟你在一起很開心,但我不一定要和你在一起。」

朋友就是這樣子的吧,很高興有你陪我走過這樣的一段路,這段日子裡我們共同努力也一同歡笑,但我們都有自己的人生,我們的人生就算沒有了彼此也必須笑得出來,或者說就算沒有了彼此也還能笑得出來。所以呢?我們不必要一直在一起,只要友誼延續,相隔多遠或多久沒聯絡,都還是朋友。你在這段日子裡帶給我無數笑容,不經意還會令我感動,你帶給我的價值是獨一無二不會被取代的,但只要生活繼續,還會有其它人事物讓我笑出聲。會有一點不捨吧,但又如何呢?「人潮一波波地進來,又一波波地退去」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好多好多條平行線,只是偶然交逢於一點,緊鄰自己的那個人或許不會成為摯友,偶然交逢的人卻可能在你的生命留下刻痕。就像住在你家隔壁的鄰居,你們在同個空間生活了二三十年,卻還是不熟悉,而和你才同班兩年的同學,卻可能在你記憶裡有著鮮明且深刻的影像。

不管發生什麼事,我們吃個飯吧
《海鷗食堂》線索非常明確,平淡地敘說發生在食堂的故事,沒有補敘每位出場人物的來歷,也沒有說明女主角幸惠在開食堂以前的故事。沒有了人物的生命經歷與太多的情感糾葛,只是把人物齊聚一堂,共同生活著,故事也就顯得簡單、清新。而我們和多數人的交會就是點頭之交,如此不複雜。

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為人所知的故事,也有自己的難言之隱,但既然走進了食堂,今日就讓我們一起安安靜靜地、心平氣和地、禮貌溫婉地吃個飯吧!

我相信故事若有延續,小綠會離開海鷗食堂,而海鷗食堂依然高朋滿座,無數人群來來去去,幸惠也依舊接納各式各樣的人,笑聲此起彼落,永不停歇。

@彰師大2018.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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